株洲,新中国的江南工业重镇,东西南北的交通枢纽,如今又跻身生态宜居的园林城市之列。城里城外,山环水绕,花树蓊然,文明、卫生、静雅。如诗如画的神农城、湘江风光带、栗雨谷、仙庚岭、芦淞步行街……召唤人们在工作之余去流连去休憩,身心顿感宁和、愉悦。
将新诗刻石于湘江西岸,不能不说是一个创举。
湘江上,五座大桥如虹飞跨;湘江畔,有滩有湾有堤有花有树有楼台亭阁。西岸的“花堤飞莺”、“桑林蝶谷”、“芳洲鹭影”、“云路放飞”、“琴桥寄远”、“林溪踏歌”等景观,别有系人心处。在点缀苔痕的奇石边,在蜂飞蝶舞的花圃间,在飞檐翘角的亭阁前,在溪水淙淙的曲桥旁,忽然出现一本本桌面大小摊开的石书,内页上刻着一首首新诗,造型就很赏心悦目,你可以站或坐在“书”前,细读诗的意境和韵致。
有人说,这是一部新诗发展、行进的简史。从“五四”新文化运动之始,为新诗而殚思竭虑的几代诗人,皆有作品入选,如郭沫若的《炉中煤》、刘半农的《教我如何不想她》、冰心的《繁星(一五九)》、徐志摩的《再别康桥》、卞之琳的《断章》、臧克家的《有的人》、艾青的《我爱这土地》、余光中的《乡愁》、舒婷的《致橡树》……当然也有本地老诗人的作品,时限为上个世纪80年代末以前,多是当时发表在《诗刊》、《人民文学》上的新诗。还有几首是在两年前,全国征诗中直接写湘江风光带的,如唐力的《翠林蝶谷》、周所同的《晓风拂柳》、周文杰的《孤之樟》。
已过八旬的女诗人郑玲,入选的是她的名作《背影》。我每次路过时,便会停下脚步边看边低吟:“那被壮丽山河激起的热情/连同明丽的夕照/都在他的目光中熊熊燃烧”。
这些诗人的名作,因人们常常吟读,于是诗中的佳句、警句,竟不胫而走,成了交谈的口语。《炉中煤》中把祖国比作“我年轻的女郎”所洋溢的爱国之情:“我为我心爱的人儿,燃到了这般模样!”臧克家“有的人活着/却已经死了;/有的人死了/他还活着”的诗句,表述的是一种令人警醒的生死观,令我们震撼。艾青的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/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……”总让人生发出爱国爱家乡的炽烈情怀。
周所同和唐力两位诗人,我曾陪同他们游赏湘江风光带。他们有着敏锐的诗的触角,捕捉到美的内蕴,造词遣句活活生香。“风吹来,吹来风若雨中的邮差/它的背影,绿得更像一块玻璃/而爱是美的高度,是指环相扣/是白菜、萝卜到浣纱、淘米的距离/是故乡的水井一定喜欢门前的杨柳”(周所同《晓风拂柳》)。“在花朵与花朵之间,是蝴蝶在飞/是距离在积聚中更深的期待”(唐力《翠林蝶谷》)。
株洲的东岸正在紧张的筹划和营建中,刻于各个景观之间的,将是古典诗词。这同样说明,诗对于株洲是一种不可缺少的需求,也表现出株洲对各种诗歌形式的包容与接纳,此为诗之大幸。